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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寒雾在空中飘荡,从机场跑出来,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给司机说了地址,和晏缩在车后座发着愣。
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,她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。一夜没睡,精神又高度紧张,她现在眼睛干涩无比,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。
死死掐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皮肉,痛感让她清醒几分。
到了医院,和晏给冯阿姨打去了电话。
接起来的是肖耘,冯阿姨的儿子,跟她说了房间号。
和晏赶到病房的时候,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走廊里站着。
"你刚下飞机吗?"
和晏气喘吁吁地点头:"嗯。肖耘,我妈怎么样了?"
他摆了摆手:"我不是阿姨的主治医生,不过情况我已经了解了。阿姨脑部遭受剧烈撞击,CT扫描存在颅内血肿,不过手术很顺利,凌晨的时候清醒过来了,但是还要继续观察。幸亏送来的及时,不然情况可能会更糟。"
和晏扒着病房的窗户往里看,和雪娟就躺在最中间的床位,头部包扎得严实,紧闭着双眼,面容毫无血色。
很久很久之前,和雪娟也是这副模样躺在病床上。她以为,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
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,她赶忙伸手擦去。旁边递过来一片纸巾,和晏接过来道了声谢谢。
她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,他看起来有些清瘦,中等身高,气质很温和。和以前学生时代没什么差别,眉眼之间更成熟了些。
"肖耘,谢谢你跟冯阿姨了。"
他又笑,"没事儿,那天晚上那么大动静,好多邻居都出来帮忙了。"
趁着和雪娟还没醒,和晏打算去一趟公安局。
出租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街区,此刻她坐在车上,感觉浑身都在打着颤,心里窝着一股怒火和愤恨。她该庆幸,庆幸不再是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。
再次看到那个蹲在地上,耸耷拉着脑袋无比颓废的男人时,和晏一口气提到胸口,几个大步上前,对着中年男人的头抬腿就是一脚。
人被踹翻在地,身边的民警全都上前拦住嘶吼的年轻姑娘。
"温健柏你这个畜生!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"
男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乱糟糟的头发混着几撮银丝,身上穿着破布烂衫,面容憔悴。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女儿红着脖子朝他破口大骂,心里竟是一阵发怵。
"晏晏晏,我我这次真没有打打她呀!"
和晏现在听不进去一个字,指着他鼻子警告:"我告诉你温健柏,别以为你现在出来了就解脱了,这事儿咱们没完!"
温健柏听到她的话,下意识一个激灵,浑浊的眼神瞬间充斥着恐惧:"晏晏!我错了!我错了!爸爸爸爸得病了,我就是想去找你妈借点钱治病,我真的没想动她,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没有!"
说着说着,他双手颤抖着哭了起来。
"别再把我送进去了,求求你了啊晏晏"
和晏被警察们安抚下来,平缓了气息坐在了旁边的的凳子上。
冷眼睨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男人,和晏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。
警察问她怎么处理,和晏没有犹豫。
"十年前我母亲就和他离婚,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我会找律师控告他入室打人,我母亲的伤势报告会作为证据。"
温健柏突然跳了起来:"我说了我没有打她!你这是污蔑!"
"是不是污蔑交给法律就好了。"
出了公安局的大门,还能听到里面的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,不断重复着:"我没有!我没有打她!我真的没有!我不想再进去了!我求求你了!"
畅快,又愤怒,矛盾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大脑,冷风吹过,脚步有些漂浮。扶着旁边的墙壁,缓缓蹲了下来。
她早就应该有所防范的,今年刚好是他刑满释放,她就应该直接把母亲接来首都的。
曾经那些绝望的回忆在脑海不停地闪现,坚定了她要把温健柏重新送进监狱的决心。
不会了,那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
蹲在地上太久,腿有些麻,扶着墙站起来。
口袋里的手机响起,她拿出来看了一眼,是石小臣。
"老巴,阿姨没事儿吧?我们都很担心你,你一个人可以吗?要不我和我哥过去陪你吧?"
和晏连忙拒绝:"不用了不用了,我自己能处理,你放心吧,我没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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