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(2 / 2)
从他身边经过,慢慢移向那群新人。
椎蒂。他很好看。大家都知道。摄影师知道,化妆师知道,大人们知道,他的同龄人们也知道。
只是,那些忙着拍照的家长们,眼里只有他们那些尽力打扮,也依然带着瑕疵的孩子。没有构图,没有审美,发扬他们臃肿的热情,挥洒他们松弛的活力,一边贪婪地把一切都放大,一边假作礼貌温和地退让。
快撤下去吧,快撤下去吧。
快走吧,快走吧。
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。
我回到观众席。
不是的。
不是的。
我是姐姐,钟续和司南结婚了,我是椎蒂法律意义上的新表姐,是他的同辈人,他会看在他养父的份上,给我几分薄面,我只是,我只是
好了,有请我们的新人入场
无比响亮的,震耳欲聋的,长久的,幸福的掌声中,我缩成一团。
身穿婚纱的小姨妈走在队伍中间。她挽着身穿西装,鹤立鸡群的钟先生,俨然是这九十九对新人中,最幸福的那个赢家。她朝着我望过来,像红毯上的女明星,热情地招手。新姨夫显然不习惯穿着正装,他有些局促不安地面对着周围的长枪短炮,腼腆而温柔地顺着新婚妻子的目光,向我微笑着点头致意,只是片刻后,又将他的一切还给我的小姨。
她很幸福。小姨夫也很幸福。
小姨妈
嗯?
你认识钟先生才不到一年,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。
那天漫步在田埂上,我不敢看她,只敢看她脚边那一片地衣。
我像守着财宝的巨龙,朝着企图逃跑的村长吐火;我用爪子拍击地面,用尾巴震碎巨石,我问她,我求她。
别去给那个勇者报信;别去给那个勇者报信。
救我。
请
我懂你的意思,一可。她说,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钟先生。你不讨厌椎蒂吧?
当然,但
不要让他成为我的弟弟。
至少,至少
一可。
嗯?
有些人你遇到了,第一眼就知道是这个人。
您是否愿意成为他顺从、忠实的妻子?
情绪在宽阔的坦途中递进。风吹起足下的草坪,司仪像指挥浪船的水手,也像传销组织的头目。
那是一个陷阱。她明明已经在里面摔碎过一次。
一可姐姐。
有人拽了一下我的袖口。
我偏过头去,不小心撞上一个摩丝味的脑袋。
嘶嘘。他捂着被撞痛的额头,不满地朝我瞪了一眼,另一只手却急急忙忙地朝我竖起食指,恳求我的保证。
一,那是秘密的开始。
第一眼我就知道。
我愿意!新娘们欢呼一般解放天性的呐喊中,我将食指举到嘴边,在那矫饰的美少年面前,缄默我的一切。
当然是这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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