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梁介见此，也不知该说此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还是真有如此底气。

&esp;&esp;不过仔细打量叶辞川，梁介忽有熟悉之感，但他十年如一日地常驻建越两州，与军营里这么多人打交道，一起想不起究竟何时见过与叶辞川相像之人。

&esp;&esp;梁介不再多想，转身立于沙盘前，面对众将士统筹战局。帐内将士们神色肃穆，皆严阵以待。

&esp;&esp;滨州城外，树影下一阵疾风掠过，城墙上的寇贼定睛看去，却并非看见异样，便继续站他们的岗，并没发现树下的矮丛中已有几人躲藏其中。

&esp;&esp;叶辞川暗中窥探，确认敌军没有察觉后，对其他人打了个待命手势。

&esp;&esp;遵循梁总兵的计划安排，遮月楼众人需在城外蹲守，等待时机再动手。

&esp;&esp;叶辞川压低声量说道：“小八，阿吉，你们带人继续蹲守此处，记下敌军的轮岗时间。”

&esp;&esp;他带来的遮月楼人手都已埋伏在城外各处，此地正对城门，是观察敌军的最好方位。

&esp;&esp;被点到名字的两人颔首示意，“是。”

&esp;&esp;“戈绥。”叶辞川随后低声唤道。

&esp;&esp;“在。”戈绥瞬然从阴影中现身，半跪在叶辞川身侧听命。

&esp;&esp;叶辞川遥望着远处高墙，“你去帮我找人做个东西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着，拿出一张路上随手画的图纸。

&esp;&esp;虽然图纸有些草率，但戈绥还是很快就认出图中所示为何物，当即明白叶辞川的意思，悄然离开准备。

&esp;&esp;“辞川，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一位弟子询问道。

&esp;&esp;叶辞川向大海的方向望去，凝神道：“等到炮火声响起的那一刻。”

&esp;&esp;——

&esp;&esp;越州城外。

&esp;&esp;“哎！”

&esp;&esp;大清早的，岑辗趁天还未大亮，孤身出城上坍塌的河堤边查看，但河岸边泥泞不堪，他又看不太清前路，差点滑倒栽进河里。

&esp;&esp;不远处的河防营士兵听到此处有响声，立即赶来查看，却并非发现有人。

&esp;&esp;“可能是碎石掉进水里的声音吧！”

&esp;&esp;“这时候谁会来这儿？走了！”

&esp;&esp;士兵环视一圈，确认河堤上无人，便继续沿岸巡视。

&esp;&esp;躲在水中的岑辗差点要憋不住气了，见河防营的人离开后，赶紧从水里出来，躺在泥泞中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
&esp;&esp;他抹掉脸上的水，无奈自己终究还是落水了，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没有被人发现。

&esp;&esp;虽然还没找到证据，但昨夜在杨文晖私宅中吃酒之事，让他对河道衙门与河防营彻底起了疑心，就连司礼监派来的河道监管也不可信。

&esp;&esp;他想要查清楚建越两州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就必须避开与此事有关联的所有人。

&esp;&esp;岑辗稍微拧干衣服上的水，费力地捡起脚边的石头，与手中的石块对比。

&esp;&esp;晨曦未起，周遭昏暗不清，但他仅凭触觉便能感觉到两种石料有很明显的差别。

&esp;&esp;刚才他藏进水里后，为了不让自己被水流冲走，慌忙间抱住了河里的石块，他手里这块石头就是在那时不小心掰下来的。

&esp;&esp;用正常石料铺于表面，却用这种一掰就碎的石头却被用来当作河道堤石，这就是在滥竽充数！

&esp;&esp;可要是他无意间抓到的石头并非堤石，岂不是冤枉了河道衙门？

&esp;&esp;岑辗不想妄断此案，为了确认建筑运河所用石料，他再次跳下了河水。

&esp;&esp;湑河已过泄洪期，缓缓涨高的河水并不凶猛，却冲醒了岑辗的神智。他怀抱着两大块石头，踉跄地从河水中走出，无力地在河岸跪下，远眺着破败的民房民田，眼神中充满了失意。

&esp;&esp;岑辗悄然回城，再次比对运河帐簿中对于石料采买的账目明细，未见清单标注材料有优次之分，但价格均在千斤十两上下浮动。

&esp;&esp;“还有另一种可能。”岑辗心想着，或许是商会谎报了价格，以次充好，官府其实不知道。

&esp;&esp;但要查清此事，还需暗中进行，他默默走到二堂门边，见有人在门外守着，似乎是在盯着他的行踪。